芋泥昔

  我曾经到过那个未知的雪夜。纷纷扬扬的玉絮是那般轻盈且肆意的在船尾响里着落入灯瞳,聚射夹白朵,叠寒投暗洋。雪是生动的,也是难解的,它总爱在光顾人世时不由分说的夹杂着几分通情达理,就像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个体,在每个疾行航夜,为漂泊的人披上一层粉白的兔袄褛衣。

  

  

白缕间一点淡淡的掌印,摊开来又反复暖捂住心口,生怕是轻轻一咳,吐露出什么未雕玉栏的藏语来。遇影无踪间有一双淡眸缓动着,在银辉下慢慢的抬头,撞上纷乱之前的另一双眼。这双眼睛淡然的开口说话了,语气幽幽的,要比化在掌心的白色还更缓和些,“你还好,吗?”他开合的双唇与白汽的朦胧相互躲匿,开出一朵岸雾丛生的绒花。我似乎是看不透着花朵的背后了,只是小心谨慎的稍作解释,“呼”的一声衣物相磨后我的半边脸蛋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被细雪遮盖了。朦胧里的他似乎又要向前轻搂住我,我下意识的小退,心中茫雪大起,欲与身外飘凛争个高下。眼前身着似郁灰的男人要比我料想中的稍显愚钝,他背过身去,月色把他心神里的一举一动刻画的如同两者相生那般娴熟。看着月色顺走了他的后背,我也只得无奈的下了铁阶梯,意图寻回我的屋间。

  

  

铁阶梯在冬日的包裹下显得不太好走,有一种顽皮的天性在,要是不及时清理梯子相间的渍物,人心也得搁这顽梯“咯噔”一下。风声早已随入口沉寂,随着阶梯下部的昏黄微微颤动着双眸,我也小心翼翼的走着,唯有静夜能听出我和昏灯下的细小尘埃在有条不紊的一呼一吸。四周的墙壁呈暗土的灰色,一串串早已退了色的凹珠顺着墙黝黑的背部轻微的震动。“墙脊都叫疙瘩皮吗?”我小声的低喃着。墙皱慢慢的往下散去,一望无际的墨倒浓稠,它要比夜色愈发老去。而寄生在墨液里的昏色,老去的也有我狭小的蜗居。

  

这是一艘老者的航船,而住在蜗居里的人,皆为启航的心脏。人随船走,却不会永远随船而老。

  

站在屋里的灯火显得局促不安,它跳动着微弱的小苗,自我的在灰炉里唱起小小的歌来。“你还好,吗?”我蹲坐在短床旁,看着小苗。它似乎听见我少有的问询,乖巧的点了点头,橘黄色的投影里稍显倦意。你累了,休息吧。我在须臾的沉默后把火苗一根弦的掐秒。随着无言声落下的,更有无边的黑暗。在这一刻,我又遇见了那般深沉的黑色,它即将同今夜的风雪与月色,黑白相间却无语凝漠的走入新一片洋流。可海水还是会不急不躁的拍打着床上熟睡或失眠的人。我在狭小的船床上睁着眼,思绪又把我飘回了走上船顶的那一刻,纷飞的大雪还有那个郁灰色的身影。在相拥之前,他不必说话,可以沉默,也不用去猜忌什么,上船下船的人生,本该获得一夕安宁。“我会走去更远的地方,那里也是如同这里一般沉默,不会有新生,也不会有死亡。”我告诉他我的路,一条极其朴素却也充满未知的航路。“每个人都会到那里,会活着,也会死去,我们的一生就是如此的平庸,但也确实在平庸一生里走着不同于他人的平凡。”他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背对着我朝着远处骤雪迷蒙的地方望去。等到那片迷蒙的雪色又渐入肉眼可观的另一种迷蒙,顺势斜依在他黑色的头发上,吻得他白了头。“你该戴顶灰色的帽子。”我看着眼前匆匆华发的年轻男子微微笑着,即然踮起脚尖挥去他发梢的风雪,把帽子轻轻戴到了他的头上。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,脸与我的脸廓微微挨着,“我也是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,我要去寻找活着的价值。生命如同这艘古老的船,每一片旅程都寓意着人生不同的阶段。千千万万的人登上这里远望他们的来处和归路,随着这古老的生命体一起老去,著成历史的一粒尘埃。”金弦淡淡的说着什么。“历史会有我们的踪影,我们也一定会到达遥远之地。人的进化会是永恒,人的爱也会一直永恒。”我在他耳边低低的喃诉,脸也随着靠近的温热一点点的晕暖。眼里轻微颤动过几丝难以让人发觉的柔愫,刹那间又在心底随着脸颊的余热生出一团素小的火苗,轻轻浮动转而又被风雪释然烟灭。可这游动而逝的星点却像得了什么挥不去的私欲,跌落进更深一层的血液里,告诉我什么是平凡之中的人事常情。

  

  

游魂在风雪之外,可夏娃的身却还在海深的伊甸园里。思绪熄灭于暗夜里的声声波浪。初魂刚柜,意识里还以为恰逢连夜雨。此时不知是夜半几点,我翻了个归身,这才有种游园惊梦终需醒的感觉。低低的,耳朵里传来走廊滴水的声音,这在暗夜里的船深处像一曲幽幽而倾的弦,“滴啦滴啦”而又“滴沥”,聚集在细小血管里轻轻敲击,好在人正失眠的心口处钻出一个可见得风的蚂蚁洞。细细腻腻,滴滴沥沥。顺着弦源而坐,我沿着那门口的昏灯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,那是一个小小的储物间。墙壁之处由如婴儿小嘴,吐出淡黄色的小杏。隔着几点滴水更,那被杏儿映衬的樱口随着持续渐进的蚀木声逐渐张大,犹如孩童闻惊。而屋内里的人也闻惊。



(未完,一个小小的书写)一个中午的灵感(即兴书写)

  如果有时间的话也许会往下写。(往下写也是往更深层的文学走)勿上升真人,最后谢谢大家的阅读!欢迎理性讨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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